九、看診
話說莊森下得鎮天塔,依照師父吩咐,先去伙房下碗麵吃,跟著回到煮劍居小憩片刻。天黑之後,他換上緊身黑衣,拿布矇住了臉,自煮劍居側牆翻了出去,沿途避開巡邏弟子,來到青囊齋外。他就著夜色掩護,坐在棵大樹上,靜心等候。
沒過多久,庫房火起,總壇一團慌亂,閒雜人等紛紛趕去救火。莊森提氣縱躍,落在青囊齋院牆上,幾個起落,翻上大堂屋頂,輕手輕腳地來到內院。他趴在屋簷上觀看,只見一名女弟子坐在內堂門口挑燈看書,認得是崔望雪大弟子吳曉萍。另外還有一名女弟子自煎藥房內端了一碗湯藥出來。他待端藥弟子進入大堂後,手指使勁捏碎一塊瓦片,手持碎石躍下屋簷,在吳曉萍抬頭喝問之前彈出碎石。吳曉萍說了一個「什」字,聲音當即啞了。莊森竄到她的面前,出掌將她劈昏,端端正正地放回椅子上。乍看之下倒像是在低頭看書的模樣。
莊森閃入內堂,推開六師伯的房門,入門反身關門。他來到孫可翰床前,拉了張椅子坐下,扯下面巾,輕聲道:「六師伯,小姪得罪了。」隨即撩起被褥,拉出孫可翰的左手把脈。孫可翰脈象紊亂,但卻毫不虛弱。莊森以內力試探,發現他內勁雄渾,聚集丹田,並無心脈受損而導致功力渙散之跡象。按理說以孫可翰功力之深,再嚴重的傷勢都能自療,絕無受傷兩個月卻毫無好轉的道理。莊森拉開孫可翰衣襟,露出殷紅掌印,伸掌置於其上,觸手冰涼,好似掌心握冰。他運功驅散寒毒,卻沒有感到冰寒內勁與其相抗。他放下手掌,側頭看著掌印。
沉吟半响過後,他自懷裡取出藥包,攤在床頭几上,拔出一根銀針,對準掌印中央扎了下去。銀針並未變色,不過隱隱帶有一股香甜氣息。莊森仔細聞了聞,突然感到一陣噁心,忍不住便要嘔吐。他連忙自藥袋中取出一枚烏梅丸服下,運功加速藥性,壓抑噁心。他把銀針以白布包好,塞回藥袋,收入懷中。接著整理孫可翰的衣衫,蓋上被褥。正打算要離去之時,門外傳來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