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奪名冊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鄭恆舟起個大早,信步晃至客棧內庭。庭院不大,不過假山假水,倒也雅致。鄭恆舟興致一來,便想回房取劍,效仿古人聞雞起舞。正要轉身,聽見有人讀書,他轉過假山,果然瞧見史可法站在小池塘邊,眼望早開的蓮花,喃喃背誦「愛蓮說」裡的句子。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青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靜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鄭恆舟少時曾跟著師父讀書識字,不過他師父肚子裡墨水有限,傳授文章時馬馬虎虎,任意解釋。這幾年待在巡撫衙門,宋師爺和劉大人整天咬文嚼字,倒也讓他長了不少學問。太長的文章或太古的文字,他是不愛看的;像「愛蓮說」這等淺顯易懂的短文,他心裡倒是記了不少。他咳嗽一聲,說道:「蓮,花之君子者也。史兄以蓮自許,再合適也不過了。」

史可法「啊」地一聲,回過頭來,看見鄭恆舟後連忙拱手說道:「原來是鄭兄。昨晚夜深,未曾拜會,還望恕罪。兄弟有點愷氣,一讀起書就放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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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會忠良

鄭恆舟繳回腰牌佩刀,取了自己的長劍,隨即趕往南門。宋師爺牽了匹馬等在城門口,鞍上水袋行李一應俱全。師爺還抽空畫了張史可法畫像,方便鄭恆舟認人。鄭恆舟告別師爺,星夜離城。

數日後來到河間府。鄭恆舟取出宋師爺備好的假鬍鬚喬裝進城,找間清靜的客棧投宿。他進房休息片刻,隨即下樓飽餐一頓,順便向其他住客打探消息。東廠數日之間並無動作,風雨欲來之意甚濃。他離開客棧,上街遊蕩,熟悉城內環境。晃到北城門時,他在對街找間茶館坐下,一面喝茶,一面對照宋師爺的畫像,在入城之人間找尋史可法蹤影。這一場茶喝下來,直喝到天黑才回客棧。他關緊房門,取出師弟代傳的勁蒼訣心法,依法用功,直到夜深之後才和衣睡去。

接下來數日便如此渡過,白天等人,夜晚練功。那勁蒼訣果然妙用無窮,不過短短數日,鄭恆舟已經感覺內息暢通,收放自如,雖然稱不上功力大進,卻頗能補足從前行招間略顯窒礙之處。第三日來到北城門時,他在城門旁告示榜上看見自己的懸賞告示:查保定巡撫衙門總捕頭鄭恆舟勾結亂黨,殘殺軍官,懸賞一百兩銀。他心想朝廷認定自己殺了東廠太監,竟然才懸賞區區一百兩銀,自當是東廠打算低調處置。他瞧瞧榜上畫像,摸摸自己臉上的假鬍子,逕自去茶館喝茶。

到得第五日上,鄭恆舟見到一男一女並騎入城,瞧模樣依稀便是史可法。兩人入城後翻下馬背,牽馬而行,有說有笑,便如進城遊玩的小情侶般。劉敬先沒提史可法攜帶女眷同行,鄭恆舟深怕認錯,取出畫像比對再三,這才付了茶錢,隨後跟去。史可法與那女子逛入市集,買些瓜果零食,施捨幾名乞丐,又瞧了會兒雜耍表演,這才找了間飯館吃飯。鄭恆舟買串冰糖葫蘆,站在對街瞧著兩人拴好馬匹,隨店小二上二樓就坐點菜,這才一口吃光葫蘆,跟著入店。他上了二樓,選在兩人隔一桌外坐下,點了幾道酒菜,一面自斟自酌,一面側耳傾聽。兩人交談聲並不響亮,二樓原本又已坐了幾桌客人,談話內容聽不真切,不過隱約聽見兩人以史公子、客姑娘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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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東林黨

白草之走後,劉敬先吩咐道:「遠志,出去門外看著,別讓人任何人進來。」陳遠志道:「是,大人。我先讓人搬走屍首。」劉敬先揚手。「一會兒再說。」跟著又向宋師爺道:「師爺,你先去打理打理。」二人得令而去。

鄭恆舟拱手道:「給大人添上這等麻煩,卑職好生過意不去。這些年承蒙大人照顧,今日特來向大人辭別。」説著伏身拜倒。「恆舟感謝大人知遇之恩。」

「快別多禮。」劉敬先連忙將他扶起。站定之後,問道:「你打算上哪兒去?」鄭恆舟答:「先離開北直隸。想辦法與我師弟會合,瞧瞧有無幫得上手的地方。接下來何去何從,到時再做打算。天下之大,總有我容身之處。」

劉敬先感慨道:「眼看朝政混亂,有才幹的人不是被捕入獄,就是被迫遠走它方。這樣下去......」他長嘆一聲,又道:「回想萬曆年間,皇上不肯上朝,朝政不修,缺員不補,奏摺不批,臣子連告老求去都不可得。好不容易盼到光宗皇帝繼位,朝政終有起色,想不到在位不過一月有餘,光宗皇帝就縱慾駕崩。當今聖上本來該有一番作為,卻因為朝臣結黨內鬥,而對朝政失去耐心,重用宦官,讓魏忠賢這等小人得勢。如今閹黨醞釀許久,勢力龐大,只待他們部署完畢,證據做足,那就萬事休矣......」説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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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不寧夜

鄭恆舟出了飯館,來到衙門口。衙役告知錦衣衛派人來請總補頭去張大鵬家查案。鄭恆舟吩咐見到陳遠志回來,叫他過去找他。跟著便又趕往城東案發現場。

再度抵達張家,已是申末酉初。錦衣衛人馬盡數撤離,張大鵬家無人留守。鄭恆舟推門而入,隨即愣在門口。只見屋內整整齊齊,除了一張小桌斷成兩截,躺在地上外,桌旁四張木椅全都好端端地立在原地。屋內一塵不染,似乎有人刻意打掃,就連砸爛在地的桌子旁邊都無半點木屑。他前往臥房、廚房及佛堂察看,都是一個樣子。臥房牆面有塊地方泥灰脫落,磚石鬆動,不過地上也給清理過了。他走回外廳,無意間抬頭,看見頭頂上有根樑柱微微上凸,似有斷裂痕跡。他搖了搖頭,拉把椅子坐下,靜靜思索案發當時的情況。

片刻過後,陳遠志趕到,進門之後也是一愣,隨即説道:「打掃得這麼乾淨?錦衣衛到底是來查案的,還是來掃地的呀?」

鄭恆舟道:「這是在告訴咱們,錦衣衛查過的現場,地方衙門不必再查。」他伸手一指,讓陳遠志也拉張椅子坐下。「又或許是跟他們上面交待,表示這裡已經清理完畢,不用擔心地方衙門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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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故人來

鄭恆舟返回巡撫衙門,逕自去見劉大人,卻在走道遇上宋師爺。「恆舟兄,劉大人與人議事,吩咐不得打擾。咱們到偏廳去談。」兩人到得偏廳,鄭恆舟將錦衣衛阻擾辦案之事說了。兩人參詳片刻,不得要領,只有先等巡撫大人出來再做打算。鄭恆舟乾了壺茶,心浮氣躁,總覺坐立難安,便請師爺代為覆命,又要出門查案。便在此時,有衙役進來通報,說衙門口有人來找總捕頭。鄭恆舟跟了出來,一見門外之人,喜出望外,攤開雙臂迎了上去。

「小師弟!」鄭恆舟展顏歡笑。「五年不見,你長這麼高了!」

「大師兄愛開玩笑,五年前我都二十啦,哪裡還能再長?」門外之人笑道。點蒼小師弟姓毛名篤信,一身青衣布袍,作書生文士打扮,相貌白白淨淨,一臉祥和之氣,若非背上揹把長劍,實在不像武林中人。鄭恆舟不涉江湖,不過平日好與丐幫幫眾結交,江湖閒事倒也略知一二。毛篤信年輕氣盛、急功好義,下山出道至今雖只四年,卻已在江湖上闖出響亮名號,人稱「書生劍」。二師弟柳乾真雖為點蒼掌門,卻因修習勁蒼訣而晚了兩年下山,是以毛篤信成名還在柳乾真之前。

二十年前,點蒼派上代掌門柳成風突然絕跡江湖,其後十餘年間,武林中再也無人提起點蒼,不少人都認定柳成風早已身亡,點蒼派就此滅了。直到六年前,鄭恆舟告別師父,下山遊歷,世人方知點蒼絕技尚有傳人。然而鄭恆舟下山不到一年便即投身公門,武林中人都説他貪圖功名,自甘朝廷鷹犬,恥於與其為伍,不屑提起此人。是以他武功雖強,江湖上卻默默無聞。至於他為何要進衙門當差,武林人士不明緣由,他自己師門中人卻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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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蒼劫

一、公門案

寒風刺骨,肅殺陰沈。 

已時,日頭高掛,保定巡撫衙門外本是喧囂鼎沸,卻在突然之間了無人聲。宋師爺等在門內,心中奇怪,跨出衙門口察看,只見滿街販夫走卒待立原地,默不作聲。宋師爺順著眾人目光瞧向街尾,心下登時了然。原來有十名身穿金黃飛魚官服,腰配繡春寶刀的冷面官差,死氣沉沉地穿街而來。這隊人馬行進無聲,氣燄內斂,表面看來並不如何可怕,卻能將眾百姓嚇得噤若寒蟬。宋師爺身著公服,站在衙門口目送官差路過,十名官差卻連正眼也不瞧他一眼。整條街的人就這麼戰戰兢兢地瞧著他們離開,直到連一點腳步聲也聽不到後,這才開始議論紛紛。 

站在衙門口左邊姓方的衙役低聲說道:「師爺,錦衣衛的人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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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寫作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身為一個現代作家,一個因為過於仰賴電腦而已經無法手寫創作的作家,一台好電腦當然是必備的。千萬不要以為做做文書處理的電腦不須要多好的硬體,當你的Word突然當掉或是打個字要等待片刻才會出現的時候可是非常惱人的事情。所以寫作電腦首重穩定,當機是會要人命的。滿足穩定的條件後,跟寫作最息息相關的就是文字輸入,也就是鍵盤好不好打。選ㄧ個好的鍵盤會讓你心懭神宜,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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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殺人魔自2010年十二月中連載至今,共計三個多月。對我這個正職翻譯、兼職寫作的人來說,三個月寫完一本書算是很快的了。這樣的速度,一來歸功於我的新手機(Android系統,4.3吋觸控面板,打字挺順手)讓我可以在盯了電腦螢幕一整個白天之後,還能利用睡前時間寫點東西;二來就是因為各位讀者朋友的持續鼓勵。各位喜好在網路上閱讀的朋友,千萬不要小看你們的推文或是隻字片語。它們絕對有力量讓作者的寫作時間大幅縮短!

台北殺人魔有別於我這幾年奇幻故事的走向,採取較為寫實的題材。雖然他是個殺人的故事,不過主軸還是落在中年危機以及家人間的關係之上。主角的背景設定其實參考了很多我本人的當前狀況。實話實說,我今年三十六歲,一事無成。如果十年後(當我到達蔡子傑的年齡)我還是像現在這樣默默無聞,經濟上也沒有起色……天知道,說不定哪天一個刺激我就走上蔡子傑的路了。(拜託千萬不要是蔡子傑的那種刺激。我女兒今年四歲呀……

來說說幾個台北殺人魔中值得一提的部分吧。關於霸凌少女河濱公園的場景,其實是跟著霸凌少女設定的性格順勢寫出來的,剛開始寫霸凌少女章節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而蔡子傑在第二天去找女兒吃飯的那場戲也是事後依照蔡子傑的心理狀態合理添加進去的。這是寫作一個有趣的地方:神來之筆。有些劇情就是會在筆下角色個性成型之後自動發生,就好像雕像早就在石頭裡,雕塑家只是動手把它拿出來而已。真希望多點這種情況呀。

關於殺人魔互助團團員設定的部分,本來我是想了幾種特定動機,像是第十五章裡提到的過氣歌手之類的。後來在上網研究過殺人魔的文章之後,我決定依照連續殺人魔的典型動機去寫,也就是幻想(太子)、使命(騙徒)、快樂(蔡子傑、魔女)以及控制(治療師)。其實一般殺人魔殺人常常會混雜數種以上不同的動機,比方說追求快樂的殺人魔往往也會追求控制欲。這也就是殺人魔喜歡囚禁被害人加以凌虐以及強暴的原因。控制常常是殺人魔的動機。像蔡子傑這種生活上難以使力的殺人魔很可能會需要在被害人身上找尋控制的感覺。所以要寫實的話,他應該會強暴霸凌少女的。那越線了。我不想那麼寫實。所以他沒有動手。另外,女性殺人魔一般都不是反社會份子,尤其是像魔女這種黑寡婦類的殺人魔往往是為了金錢上的好處(快樂)殺人,而不是為了享受快感。當然,女性殺人魔還是有可能是反社會份子的。她們往往具有醫療背景,並且傾向使毒殺人。這點應該是因為她們不擅長肢體搏鬥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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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我叫瘋狂。我是連續殺人魔。」

 

「我的童年過得很糟,不過也就是那麼回事,沒什麼值得一提。二十歲後,我擺脫過去,重新開始全新的生活。我大半輩子都在扮演一個不符合我本性的角色,過著正常的人生,逐著正常的夢想,累積正常的壓力,滿心以為可以正正常常地過一生。直到我遇上那個搶走我女兒的男孩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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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我是太子。我是連續殺人魔。」

 

 太子是一團謎,徹頭徹尾的謎。關於童年,他只能告訴你一些符合連續殺人魔特徵的依稀印象。單親、家暴、性侵、尿床、迷戀火焰、虐待小動物......至於確實細節,連他自己也不記得。他必定曾經受過極大的打擊,導致他主動或是被動遺忘他的過去。他一生中第一個清晰的印象就是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垃圾堆中,親眼見證三太子腳踏紅蓮下凡,對他開示人生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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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二天早上。蔡子傑在魔女的床上醒來。在愛人的身邊醒來。他睜開雙眼,看見一雙明亮的眸子、醉人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彷彿徜徉在喜悅的汪洋裡,無力收起上揚的嘴角,也完全不想收。他覺得這樣躺在魔女身邊,一輩子就足夠了。

「嘿,」魔女一手撐著臉側,另外一手輕拍蔡子傑的胸膛。「你睡得好沉。」

「昨晚有點累。」蔡子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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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哈囉,我叫車手。我是連續殺人魔。」

車手家很有錢。他是標準的企業家第二代。他排行老二,上面有個哥哥。從小他就跟哥哥十分親密,做什麼都在一起。他父親是標準的忙著做生意而沒時間陪伴家人的大老闆,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以大量的金錢彌補陪伴兒子的光陰。他父親並不希望兩個兒子沾染上紈胯子弟的氣息。他希望兒子們力爭上游,做個有用的人,將來好憑藉自己的實力來贏得繼承家業的權利。聽起來似乎很不錯,不過這位爸爸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他一定要兒子繼承家業,絕對不可能有第二條路走。

車手父親是個極度矛盾的人。在教養方面,他想要避免兒子落入很多俗套,但是對兒子的期待偏偏又非常合乎社會期望。他鼓勵兒子發展自己的興趣,卻一直告訴他們做那些沒有前途。他希望兒子有能力找到自己的道路,偏偏他又早已舖好了康莊大道,絕不允許兒子踏錯一步。他告訴兒子不要跟人比較,卻又沒事就提起誰誰誰的兒子又怎麼樣了。他說功課不是最重要的,但他要求兒子考上建中,然後台大。他喜歡提醒兒子自己小時候多苦多苦,但是生活卻過得奢華無度。奢華無度也就罷了,他還不讓兒子一起奢華,說要教導他們勤儉的美德。當然,車手他媽和爺爺奶奶經常會拿錢給他們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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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爸,很抱歉事情不如我們原先預期。我要搬去跟文德住,希望您不要阻止。我們會自己打工賺錢,不會伸手跟家裡拿。我們也會繼續去學校上課,繼續應有的生活。我已經自己照顧自己很久了,您不必為我擔心。我只是換個地方住而已,希望您不要當我是離家出走。我愛您。羽珊。」

王卓文將信紙折好,塞回信封,放在桌上,嘆了一口長氣,然後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蔡子傑。「多久以前的事?」

「三個禮拜。」蔡子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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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嗨,我叫魔女。我是連續殺人魔。」

魔女出生傳統台灣家庭,家境堪稱富裕。她父親是傳統嚴父形象,母親是傳統任勞任怨婦女。她從小跟大她一歲的哥哥一起長大,成長過程中經常被吊起來打。對一九七零年代出生的台灣孩子而言,做錯事被打是天經地義的事。家暴約末是八零年代之後才出現的新名詞,九零年代後受到社會重視,進入二十一世紀後如同部隊裡的零八零申訴專線一樣遭到濫用。魔女小時候從來不覺得被父親教訓有什麼不對,即使被打到皮開肉綻,無法行走也一樣。

或許她父親打得比其他人兇一點,她不知道。魔女曾試圖將己想像成家暴受害者,雖然她覺得這樣有點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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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騙徒。我是連續殺人魔。」

騙徒從小就是一個正常人,出生正常家庭,有著正常的人生。他父親是職業軍人,官拜上校,標準嚴父,教育子女時秉持符合當年時代背景的主流思想: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騙徒求學過程非常普通,不是出類拔萃的好學生,但成績也沒有差到老師不會注意的程度。他不擅長運動,鮮少鍛鍊身體,但也不至於弱到受人欺壓。高中的時候寄情社團,成為眾學弟妹傾吐對象,收盡感情苦水,乾妹成群,可惜從來沒有女孩對他仰慕傾心。他沒有進過廁所幹過架,不過同班好友卻也願意幫他圍事扁人。他曾經想要表現自己,喜歡發表意見,但卻往往不知輕重,數度淪為口舌之快,得罪他人。久而久之,他失去信心,學會閉嘴。

他是個平凡的學生,擁有一切可以成為資優生、校園流氓、運動健將、風雲學生、社團主唱、學校代表、情魔、炮聖等一號人物的潛力,但是他從來不曾努力追求,從來不曾給自己足夠的信心,於是在那個人格養成的年代裡,他沒有成為任何那些人物,始終是個剛好能夠引起大家興趣的普通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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